对盛纮来说,自己的前半生是灰暗的,因为自己就是个庶出,母亲又不得宠,被父亲的另外一个小娘欺负的很惨,若不是有嫡母护着,恐怕他都活不到长大。
直到父亲去世之后,他的日子才好过了些,后来他虽然娶了王若弗,但他对王若弗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,两人的结合,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前途。
可当他遇到了林噙霜,他就明白,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挚爱,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,所以他将自己的感情都给了林噙霜,让她一个小妾,过得比大娘子还体面,就是因为他爱她,所以要什么给什么。
可现在林噙霜却告诉他,她对他根本就是虚情假意,全是算计,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,根本不管盛家的颜面,也不顾他的颜面。
“你这是在要挟我,要挟我啊?”
“我没有要挟你,我都是为了盛家着想的,只要令国公府肯娶墨儿,有了婚事,举止亲密了些又何妨,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到时候自然不攻而破。”
“如若不然,恐怕盛家的脸面就要丢尽了,盛家若是丢人了,长柏就丢人了,华兰,如兰,明兰也都跟着丢人了,到时候靖国公府,齐国公府,海氏,也跟着一起丢人。”
“我要你们盛家,王家,海氏,老太太家,靖国公府,齐国公府,统统去给我想办法。”
盛纮再也忍不住了,扬起手,照着林噙霜的脸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。
“啪!”
“贱人,你这个贱人。”
林噙霜被扇的趴在罗汉床上,但她一点都不在意,擦了擦嘴角的血迹。
“孔嬷嬷曾经说过,这一个家里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如墨兰这婚事办不成,那我们就一起死吧。”
“啊……”
盛纮仰天长叹,他真的是无比懊悔,为什么以前没发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啊。
“你真的是疯了,那可是国公府,你以为他们会让一个五品官的庶女过去当正室大娘子吗?”
林噙霜瞪大了双眼:“为什么不能,连明兰那个贱丫头都能做齐国公独子的大娘子,我的墨儿比她强一百倍,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国公府嫡子的大娘子?”
“我说了,让你们一起去想办法,盛家,王家和海氏不行,那就去找老太太,若是老太太还不行,那就去找你那个最得意的嫡长女,她可是靖国公的大娘子,靖国公乃是勋贵之首,朝中重臣,只要他开口,就算是官家和皇后也得给面子,令国公更得陪着笑脸。”
“对,就让靖国公和大姑娘出面,就让他们出面。”
盛纮心中怒火喷发,虽然他跟华兰几次争吵,但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跟林噙霜是真爱,而且就算是争吵,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,这个长女才是他们盛家最大的依仗,远不是林噙霜可以相提并论的。
现在林噙霜已经跟他翻脸,竟然还想逼迫要挟长女替她求亲,他如何能忍得住。
“贱人。”
“啪。”
又是一巴掌,他表情痛苦无助的哀嚎:“天爷呀,无耻,无耻啊……”
盛纮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林栖阁,回到了葳蕤轩,见到正在照顾王若弗的华兰,脸上满是愧疚。
“父亲,如何了?”华兰问道。
盛纮瘫坐在椅子上,将刚刚跟林噙霜的对话都说了出来,尤其是林噙霜的那番威胁,也都说了出来。
王若弗气的大骂:“那个贱人,她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威胁我们,还敢算计我们一家,让人去打死她,我要打死她。”
华兰赶紧劝住了王若弗:“娘,就算你现在打死了她,也解决不了问题呀。”
“那怎么办?难不成我们一大家子都要被她一个贱人给要挟了?”
华兰没有回答,而是看向了盛纮。
“爹,你是怎么想的?”
盛纮泄气道:“还能怎么办,她都把我们逼到这种程度了,若是不去说亲,咱们盛府的脸面就丢尽了,以后还怎么在汴京城官宦家族中抬得起头?”
华兰皱眉道:“你真准备按照林氏的话去说亲?你真的被她吓到了,墨兰再怎么样,也不过是盛府的庶女,又如何能代表盛府的脸面?更何况那可是令国公府,虽然令国公府近些年衰败了不少,可毕竟是国公府,人家能看得上一个盛府的庶女,还让她做大娘子?”
盛纮顿时有些不满的反驳:“令国公府又如何?我们盛家现在也不差,而且墨儿的相貌才品也都是非常不错,怎么就不能嫁给令国公府的嫡幼子当大娘子了?”
虽然他心里也清楚,这有些异想天开,可在长女面前,他还是不愿意放低自己的姿态。
他是对林噙霜的算计憎恨不已,可他觉得林噙霜的一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,明兰能嫁给齐国公独子,墨兰为什么不能嫁给令国公嫡幼子?
华兰被盛纮的话给气笑了。
“爹,你怎么想的,墨兰做出了这种事情,你竟然还想着去令国公府给她说亲,我知道你疼墨兰,但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没有底线,行,说亲,那你准备让谁去说?”
“当然是你母亲了。”
盛纮理所当然的说道,不管是嫡女,还是庶女,婚事确实要由嫡母做主,。
可王若弗却毫不犹豫的回绝:“让我去?开什么玩笑呢,让我给那对贱人说亲,不可能的事情,绝对不可能。”
盛纮急道:“你是家里的嫡母,这种事情本来就该你去做,难不成让我这个一家之主去提亲吗,不怕被人笑掉大牙?更何况这个事情要是处理不好的话,我们盛家的脸面就丢尽了,还会连累王家,海家和国公府。”
王若弗的表情瞬间凝滞,这算是拿住了她的命门,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们,自然做不到坐视不理。
“那对该死的贱人,到底什么时候才不会祸害我的孩子们呀。”
见母亲想要妥协,华兰顿时面目怒意。
“爹,林氏要挟你,你来要挟母亲,这合适吗?”
“我什么时候要挟你母亲了,我这也是为了盛府和你们着想,怎么到了你口中,就成了要挟了?”盛纮不满的呵斥道。
华兰反问:“这还不叫要挟?这个事情是林氏母女做出来的,凭什么让我娘去替她们遭罪,如果爹你答应的话,那干脆你去令国公府提亲,别让娘亲去丢这个人。”
“你,你。”
盛纮气的满脑子怒火,大声怒斥:“我这也是为了你们,这事要是传出去了,对你们姐妹也是影响甚大,你还在这里跟我掰扯,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,不知道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吗?”
“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是没错,可那也要看跟谁,如果让我跟林氏母女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我还真的做不到。”
华兰不是不懂这个道理,她就是气不顺,凭什么那对母女作的孽,要让她母亲去丢人现眼?
盛纮被气得不轻,可他也拿华兰没办法,干脆双手一摊。
“那你说,你说怎么办?”
华兰张张口,没说出话来,最终说道:“去寿安堂问祖母吧,祖母肯定有法子。”
王若弗也是连忙点头:“对,对,去找母亲,母亲见多识广,一定能有更好的法子。”
盛纮表情一僵:“叔远也在呢。”
王若弗气道: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顾虑这些,国公他可是咱们的大姑爷,真正的一家人,更何况现在这个样子,官人觉得还瞒得住吗?”
盛纮说不出话来,最后只能同意,三人一起前往了寿安堂。
周辰陪着老太太一起吃了饭,饭后又喝了点茶水,正坐在厅内说着话。
“淑兰那孩子还好吧,还有她的两个孩子,都健康吧?”
“好着呢,淑儿前些日子还说要来拜见祖母,不过那两个淘气鬼还小,离不开她,天气又转凉了,我就没让她带着孩子过来。”
“做得对,孩子还小,别乱跑是对的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,就见到盛纮夫妻和华兰走了进来。
“母亲。”“母亲。”“祖母。”
“来啦,坐,都坐吧。”
老太太坐在上手,盛纮和王若弗坐在左边,周辰和华兰坐在右边。
盛纮欲言又止,老太太看不下去了,直接开口说道:“你在那犹豫什么,三郎是自家孩子,没有什么不能说的。”
见老太太这么说了,盛纮还能怎么办,只能又一次将他和林噙霜的对话如实说了出来。
“砰!”
老太太生气的拍在了桌上。
“我早就跟你说了,林氏被你宠坏了,当初把她们母女放在城外的庄子就是最好的选择,你倒好,非要把她们带回来,现在好了,她们仗着你的宠爱,做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,把盛家的颜面都丢尽了。”
盛纮低头认错:“母亲,这都是我的错,都怪我让母亲伤神了。”
“你现在也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,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个事情吧。”
老太太不耐烦的挥挥手,他对盛纮这种认错的行为早就已经习以为常,每次出了事,都是这个样子,但是却从不汲取教训,以后该犯还是会犯。
盛纮低声道:“儿子的想法就是,为了不让这件事传开,为了维护盛家的颜面,还,还是去令国公府说亲吧?”
“说亲?谁去说,你去?”老太太冷声问道。
盛纮被噎的不轻:“这种事情儿子怎么好出面。”
“那就是让大娘子去了?”
“我是有这个想法。”
老太太不屑的冷哼:“那若是令国公府不同意呢?是不是再让老太婆走一趟?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,令国公就算败落了,也不是我这个老太婆和大娘子能说亲的,让他们的嫡子娶一个庶女为妻,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脸面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想都别想。”
老太太迅速打断了盛纮接下来想要说的话,用力的拍着木桌。
“我告诉你,你想都别想,林氏母女犯了错,还想要让三郎和华儿舍下脸面去令国公府说情,没这个可能,绝无可能。”
盛纮也急了:“若是叔远和华儿不出面的话,令国公不给我们面子,墨儿怎么办,我们盛家的脸面怎么办?若是传出去的话,对盛家,对长柏,对华儿她们的婆家,可都是有影响的啊;我也恨林氏的恶毒,可现在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,母亲。”
老太太怒喝道:“就算你说破了天,我也不会同意的。”
盛纮大声道:“母亲,我这也是为了盛家,为了所有人着想,没有一点私心,孔嬷嬷也说过,都是一家人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在这种时候,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。”
“你,你,我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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